HoneyKMK

食用说明：超蝙已交往前提。人物设定有不同时期的糅合，文中的蝙蝠女是芭芭拉，罗宾是达米安。除超蝙外，文中出现的其他所有人物均为友情向。本文灵感来源于一对沙雕兄弟的家庭挑战，视频地址请点这里。另，本文含有部分聊天体，网页端阅读体验可能更佳。

警告：非常OOC的好爸爸布鲁斯形象塑造

摘要：超人在一次蝙蝠家族的恶作剧挑战中获得了所有金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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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鲁斯很少真正意识到深夜的蝙蝠洞究竟有多么热闹。

虽然阿尔弗雷德曾经警告过他，“饲养”这样一群精力旺盛的年轻人总是要付出点代价的。然而，亲自迎接眼前的这幅画面还是让他微微有些血压增高。

倒不是说他对此毫无心理准备。通常来说，每次夜巡归来时，凌晨四点钟的蝙蝠洞都是一片狼藉，沙发桌周围散落的零食包装袋和频繁出现在电脑操作台上的饼干碎屑总是让布鲁斯十分头痛。这群被他的管家宠坏了的青少年们仗着不用在第二天面对阿尔弗雷德的严厉拷问，一直理直气壮地在蝙蝠洞里胡作非为。

而今天，由于伟大的黑暗骑士在抓捕一名逃犯的过程中扭到了膝盖和脚踝，便提前被“恰巧”路过哥谭的超人强行送了回来，因此也终于获得了这个宝贵的机会，得以亲眼看到平时威风凛凛的年轻义警们东倒西歪地瘫倒在沙发上，塞满小零食的嘴里还叽叽喳喳冒出一大堆他听不太懂的社交网络用语。

“超人！”抱着一桶冰激凌大快朵颐的迪克第一个注意到布鲁斯不是一个人回来的。他兴高采烈地从沙发上跳起来，给了克拉克一个巨大的拥抱。灵巧敏捷的年轻人挂在高大的氪星人身上，仿佛自己是超市里被胶带缠着买一送一的赠品。斯蒂芬妮翘起挂着半只袜子的脚，捧着手机咯咯咯笑着，同时还不忘夸张地拍打着凑在她跟前的芭芭拉的肩膀。正在Switch上勇猛奋战的红发女孩瞄了一眼金发少女的手机屏幕，也立刻跟着笑得前仰后合。

哥谭的守护者在面罩下撇撇嘴，看向另外几个稍显安静的家庭成员。卡珊德拉戴着耳机，在小沙发旁竖着的立式台灯下读一本厚厚的爱情小说，但与此同时也在快速左右挪动，躲避着不知是从哪飞来的忍者手里剑。顺着手里剑飞来的方向望去，戴着最新款VR头盔的达米安正站在恐龙屁股上，怀里抱着阿尔弗雷德猫在原地做起了后空翻。当然了，还有提姆，刚刚接任韦恩企业CEO不久的提姆眼神空洞，挂着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坐在蝙蝠洞的主控电脑前，一只手在薯片包装袋里来来回回，另一只手在键盘上飞速舞动。

蝙蝠侠在心里微微叹了口气，倒不是说他认为这样有什么不好，但他总觉得，在经过坚持不懈的努力与包装之后，他在超人面前好不容易树立起的那份强硬形象似乎一点也不剩了。

布鲁斯对着刚刚把迪克从自己身上撕下来的克拉克无奈地摇摇头，随即卸下披风和腰带，一瘸一拐地走向了更衣室。等他洗完澡又擦好头发出来，并再次晃晃悠悠地走到克拉克所在的沙发前坐下时，刚好瞥见一颗金色的脑袋鬼鬼祟祟地朝着提姆的方向移动。

 

挑战一：谁能偷偷拿走提姆的咖啡杯

现任搅局者是布鲁斯认识的所有年轻人中最精通社交媒体的那一位，并且在达米安不再刻意找前任罗宾的麻烦之后就一直稳坐捉弄提姆的头把交椅。

斯蒂芬妮小心翼翼地捏着自己T恤的下摆，踮着脚尖往提姆身后走去，一看就是不知道又从哪个app上学来了新的恶作剧方式。

“斯蒂芬——”提姆的眼睛还在直勾勾地盯着电脑屏幕，头也不回地出声警告道，“我能听见你过来了——”

被无情拆穿的金发脑袋停下脚步，原地转了个身，换上露出两排牙齿的假笑冲芭芭拉挤了下眼睛，后者比了个收到的手势，蹑手蹑脚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布鲁斯对着克拉克耸耸肩，从对方手中接过杯子和平板电脑，准备研究一下基金会下个季度预算的问题。如果能让尚未成年的小工作狂总裁早点上床睡觉，他非常乐意放纵女孩们拿提姆寻开心的行为。

两分钟后，主控电脑前响起了提姆难以置信的吸气声：“芭芭拉？认真的吗？”提姆的一只胳膊横在他珍爱的马克杯和芭芭拉之间，用夸张又矫揉造作的嗓音谴责道，“我真伤心，我遭受了非常严重的情感创伤。”

芭芭拉冲斯蒂芬妮吐了吐舌头，用手肘顶了下提姆的肩膀，假装若无其事地走开了。

又过了一小会儿，提姆不耐烦的声音再一次响起：“达米安！”

“谁对你那破咖啡杯子感兴趣。”年纪最小的黑发男孩闻言故意发出重重的脚步踩踏声，趾高气昂地从提姆身后经过，但他怀里的阿尔弗雷德适时发出了一声喵喵叫，听起来很像是在表达疑惑。

提姆把手边的一沓纸质资料翻得哗哗作响，他终于忍不住叹了口气，带着椅子转过身来，向蝙蝠洞的实际拥有者投来了不满的目光：“能不能管管他们，布鲁斯？”他举着手里的A4纸示意，“我可是在干正事呢！”

达米安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对，干正事，然后开着聊天窗口给某个氪星皮衣小混蛋分享搞笑视频，内容是比格翻垃圾桶。”

隔着十多米的距离，布鲁斯非常确信他看见提姆在转回去前翻了个相当完美的白眼。他转头看向斯蒂芬妮，给了后者一个询问的挑眉。金发女孩眯起眼睛，再次换上那副假笑，指了指布鲁斯手中的手机。

【斯蒂芬邀请你加入了群聊“打败咖啡小仙子”】

【斯蒂芬：@布鲁斯上，布鲁斯！你要是能偷偷拿走提姆的杯子我就给你发提姆讲你八卦的截图】

布鲁斯悄悄抬头看了眼主控电脑的方向，提姆手边放着那个他最喜欢的黑色马克杯，不用猜也知道里面装的是至少八人份的意式浓缩。头脑精明的小侦探自十五岁起就靠着咖啡因在熬夜乃至通宵上展现出了惊世绝伦的天赋，但布鲁斯从来不敢跟提姆讨论他迟迟没长高是否与此有关。他又点开群聊信息，群里有六个人，在场的八个人除了克拉克和提姆本人，都在群聊成员的列表里。

【迪克：别急，看我的[#得意][#得意][#墨镜][#墨镜] 】

还穿着夜翼制服的迪克走起路来几乎是字面意义上的悄无声息，但他依然出师不利。

“再往前走一厘米我就再也不爱你了，迪克。”提姆假装冷酷的嗓音不紧不慢地悠悠传来。

【斯蒂芬：帮帮我们，卡珊德拉·肯诺比！你是我们唯一的希望！】

【匿名用户：别带坏卡珊[#流汗][#流汗] 】

【匿名用户：而且她没看过《星球大战》[#微笑][#微笑] 】

【芭芭拉将匿名用户移出了群聊“打败咖啡小仙子”】

布鲁斯飞快地弯了下嘴角，感觉心中的某块地方有了小小的松动。他看了眼屏幕右上角的时钟，时间已经接近凌晨三点了。

【布鲁斯：好了，再过一刻钟就都去睡觉】

就在他按下发送键之后，一声充满难以置信的哀嚎在偌大的蝙蝠洞里荡出了三层回声。

“我的咖啡呢？？！”

布鲁斯抬起头，正看到克拉克神情尴尬地站在咖啡机前，手里端着那个黑色的马克杯，和满脸惊愕的提姆隔空大眼瞪小眼。

“呃……你的咖啡凉了，提姆，我只是想帮你重新做一杯。”克拉克很快露出一个自然的友好微笑，“要拿铁？”

提姆两颊浮现出两团可疑的红晕，“噢，要浓缩……”他小声答道，“嗯，然后份数选八……”

以斯蒂芬妮为首的几人相继爆发出一阵惊人的大笑，就连卡珊也跟着微笑起来。斯蒂芬妮和迪克脚步飞快地围到克拉克身边。迪克昂首挺胸，步态优雅，煞有介事地单手托着一个平时用来装零食的托盘，斯蒂芬妮则摆弄着手机，播放了一首运动比赛上十分常见的颁奖音乐。

等克拉克一脸莫名其妙地把咖啡端到提姆面前，又回到布鲁斯跟前坐下时，他的脖子上已经挂上了一块简陋的“奖牌”——挂绳是韦恩企业工牌上拆下来的，奖牌则是拿巧克力纸盒剪的一个圆。

布鲁斯忍不住发出了一声轻笑。

“干嘛呀？”克拉克轻轻给了布鲁斯一记肘击，他压低声音试图解释，“我只是想在孩子们面前表现一下……”

“没什么，非常适合你。”布鲁斯用双唇点了点克拉克的嘴角。

超人拿起那块“奖牌”看了看，虽然他此刻依然十分困惑，但还是在脸上绽开了一个发自内心的微笑。

 

挑战二：谁能成功藏起迪克的麦片

阿尔弗雷德向布鲁斯申请了十天的假期，声称既然蝙蝠侠扭到了脚踝无法外出巡逻，那么便士一缺勤几天应当也无可厚非。

当然，说是“申请”，实际上只是礼节性的告知。等布鲁斯从睡梦中醒来时，只剩下一张单薄的字条提醒着他，心狠手辣的管家已经无情地远走高飞，徒留他一人与一群嗷嗷待哺的青少年们共处一室。

“请监督提摩西少爷吃早餐，并努力尝试做好蝙蝠洞的清扫工作。”

“另：相信克拉克少爷一定能把您照顾得很好。”

不知怎么的，除了不列颠人一贯的挖苦与讽刺，布鲁斯还从阿尔弗雷德规整的字体中读出了一丝调侃与揶揄。

阿尔弗雷德不在的前三天平静如常。

迪克这几天一直住在大宅里。他在哥谭追踪了一个两地作案的人口贩卖组织，干脆从布鲁德海文警局要了一周年假。听闻阿尔弗雷德休假的事之后，自诩大哥的迪克便自告奋勇，主动承担起了大宅里所有人的饮食起居，以及监督提姆吃早饭的重任。

不过，蝙蝠洞深夜的情况依旧没有多少好转。除了达米安还在兢兢业业清理蝙蝠牛的围栏，并给阿尔弗雷德换猫砂以外，其他人似乎越发肆无忌惮了。提姆再三承诺不会再在电脑前吃饼干和薯片，但取而代之的是不同品牌的披萨盒在主控台一角堆成了半米高的小山。

老好人克拉克在第三天晚上目睹了这一切之后，忍不住抄起了扫帚和吸尘器。

“你会宠坏他们的。”布鲁斯靠在沙发上喝着茶，看着自己的男朋友拎着吸尘器的充电线，试图和那枚巨大硬币顶端的灰尘斗智斗勇。

“没关系，布鲁斯，你也知道的——”克拉克闷闷的声音从空中传来，“独居了十几年，我非常擅长做家务。”

“当然，当然，看你的厨艺就能猜到了。”布鲁斯从小桌子上的餐盒里拿起一块樱桃馅饼，满意地送进嘴里。

片刻之后，他深吸一口气，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冲飘在半空的氪星人喊道：“也许你可以考虑搬来庄园住？”

“……什么？”

“我是说——你可以搬来庄园住！如果你想的话——”布鲁斯声音洪亮，“这样你就不用每天飞来给我送水果派了——”

话音刚落，克拉克就平稳地降落在了他面前。

“嗯，就、好的！我是说，当然想！”氪星人眼睛里藏着情难自禁的火花，不过脸上的表情略微带着些不好意思，“但派其实是妈做的，我只是从斯莫维尔给你带过来。”

“还有——”他凑得更近一些，亲昵地蹭了蹭布鲁斯的鼻尖，在他耳边低声说，“不用喊那么大声，不管在哪，我都总是能听到你的声音。”

克拉克重新拉开距离，他脸上的表情已经变成了温柔和煦的笑容，一双通透的蓝眼睛异常明亮。

事情的转折发生在第四天早晨。留宿了一夜的克拉克早早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大都会上班。临走前，克拉克给了布鲁斯一个轻巧的早安吻，并把他正在疯狂震动的手机塞进了机主手里。

【提姆邀请你加入了群聊“麦片歼灭行动”】

【提姆：@全体成员 谁能把迪克的麦片扔到房顶上，可以到布鲁斯那儿领500美金[#美元][#美元] 】

【提姆：多扔多得[#美元][#美元] 】

布鲁斯睡眼惺忪地瞧了瞧手机屏幕，顶着沉沉的困意撑起手臂，在聊天框里打起字来。

【布鲁斯：不许往房顶上扔东西】

【布鲁斯：还有，为什么是找我领奖金】

【提姆：你也不想每天的早餐都是无糖麦片泡牛奶吧！！！已经三天了！我要对麦片过敏休克了！！】

【斯蒂芬：[#大拇指][#大拇指]说得好！[#流泪][#流泪]我中了一种古老的奇毒[#骷髅]，制作解药必须要用到薯饼和猪柳蛋堡[#汉堡]】

【布鲁斯：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用吃迪克做的早餐】

【布鲁斯：克拉克每天都会给我带馅饼和派】

【斯蒂芬：[#斜眼][#呕吐][#呕吐] 】

【提姆：[#斜眼][#呕吐][#呕吐] 】

【达米安：[#斜眼][#呕吐][#呕吐] 】

【芭芭拉：我也不用吃，嘻嘻[#胜利][#胜利] 】

【芭芭拉：但是你有没有试试看麦片泡咖啡[#可爱][#可爱] 】

【达米安：德雷克，我愿意非常好心地分你一点阿尔弗雷德不喜欢的主粮】

【卡珊：[图片]】

【卡珊：藏到冰箱最下层的冷冻室里了】

【提姆：[#大拇指][#大拇指][#鞠躬][#鞠躬][#鞠躬] 】

紧接着，布鲁斯收到了一条银行App的弹窗通知，上面显示他的一张万事达卡通过网络交易支出了500美元，收款人是“CC”。布鲁斯笑着揉揉眉心，把手机放下，翻了个身又昏睡过去。

这场因无糖麦片而起的风波并没有就此停止。迪克那常年过于单一的早餐饮食结构并没有影响他发挥自己缜密的逻辑推理能力和敏锐的观察力。据斯蒂芬妮所说，无糖麦片泡牛奶的组合在今早照常出现在了韦恩庄园的餐桌上，提姆恶狠狠地戳着盘子里的煎蛋，硬是把一碗麦片喝出了一股同归于尽的气势。

“好啦！”迪克在晚餐时若无其事地拍了拍提姆的肩膀，并邀功般地从背后拿出了两盒新的早餐速食，“锵锵！是果蔬脆片和巧克力脆片喔！”

“啧，那我要果蔬脆片那盒。”达米安抱起胳膊耸耸肩，“配阿尔弗雷德的冻干刚刚好。”

布鲁斯看了眼身边的提姆，后者似乎正在专心致志地扒拉餐碟中的煎牛肉，但他放在桌子下面的那只手并没有逃过侦探锐利的眼睛。布鲁斯悄悄瞄了一眼提姆的手机屏幕，发现他正在从琳琅满目的商品列表里把一堆小蛋糕和点心加入购物篮。

之后的几天，布鲁斯时不时会收到银行卡又支出了好几笔500美元的通知。他点进群聊查看消息，发现几个人还在坚持和迪克的果蔬巧克力脆片长线作战。卡珊德拉和达米安几乎带着两盒脆片摸清了厨房和餐厅区域的所有死角，但每天早晨准时出现在餐桌上的脆片粥还是昭示着他们所做的一切都徒劳无功。

【斯蒂芬：至少现在能从牛奶和酸奶里二选一了】

【斯蒂芬：就当吃健身餐了[#跑步][#跑步] 】

【提姆：你堕落得可真快，斯蒂芬[#叹气] 】

【达米安：别以为我没看见你和德雷克躲在房间里偷吃蛋糕】

【斯蒂芬：哎呦，有人酸了[#阴险][#阴险] 】

【达米安：反正长胖的是胖姑娘不是我】

【斯蒂芬：[#微笑][#微笑]反正被叫小矮子的不是我】

【提姆：[#大哭][#大哭][#大哭]阿尔弗雷德什么时候回来啊！！】

【布鲁斯：再坚持一下，阿尔弗雷德下周一就回来了】

【布鲁斯：而且这周六晚上克拉克就会搬过来了，他做饭也很好吃】

【达米安：[#疑惑][#疑惑][#疑惑][#疑惑][#疑惑][#疑惑][#疑惑] 】

【达米安：[#疑惑][#疑惑][#疑惑][#疑惑][#疑惑][#疑惑][#疑惑] 】

【达米安：[#疑惑][#疑惑][#疑惑][#疑惑][#疑惑][#疑惑][#疑惑] 】

【芭芭拉：[#斜眼][#斜眼][#斜眼] 】

【提姆：[#斜眼][#斜眼][#斜眼][#胜利] 】

【斯蒂芬：[#斜眼][#斜眼][#斜眼][#胜利] 】

【卡珊：[#胜利][#胜利][#胜利] 】

周六下午，克拉克按计划从大都会带着行李搬来了哥谭。他没带什么家具，因为布鲁斯事先就告诫过他，不能让任何宜家产品出现在阿尔弗雷德的视线范围内。至于他带来的那些用来上班穿的日常衣服，布鲁斯也早早替他在衣帽间的最里侧腾出了一片空间，他可不想让阿尔弗雷德在打开衣帽间大门的一瞬间就因为格子衫过敏而原地昏迷。

他们度过了非常美好的一晚。厨艺极佳的小镇男友，无懈可击的晚餐，开怀大笑的孩子们（尤其是提姆）。除了半夜两点半克拉克还在赶新闻稿，以及早上七点钟他就被频繁的手机通知音吵醒以外，布鲁斯愿意给这十二小时打一个完美的100分。

【斯蒂芬：@布鲁斯 醒醒！太阳晒屁股了！】

【斯蒂芬：快问问你男朋友早上吃什么！[#期待][#期待] 】

【卡珊：[#期待][#期待] 】

【提姆：快点快点，迪克要起床了[#抓狂][#抓狂][#闹钟]】

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布鲁斯不情愿地翻了个身，然后极其不情愿地从床上爬了起来。但在听到厨房方向传来的窸窸窣窣的忙碌声之后，他感觉自己不情愿的程度也跟着减轻了一点。

克拉克系着深蓝色的围裙，正在把煎蛋、香肠和薯饼从烤箱里拿出来。灶上用小火温着一小锅牛奶，旁边的平底锅里还有几片开始飘出焦香的吐司。咖啡机处于预载模式，已经调到了布鲁斯最爱喝的美式上。等他放好烤箱的托盘，转身给了布鲁斯一个早安吻之后，才又回到料理台边把一杯蓝莓果酱倒进一大碗酸奶里。

布鲁斯鲜少在早晨准时起床，遑论坐在厨房边的餐桌上和人一起吃早餐了。但等男孩女孩们陆续揉着眼睛和打着哈欠从房间里出来，又走到餐桌旁坐下时，他突然感觉也许这就是自己本该拥有的生活。

布鲁斯端着咖啡看向站在他身边的克拉克，不自觉地弯起了嘴角，后者眯起那双蓝得过分的眼睛，也跟着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

气氛安静祥和，一切都恰到好处，除了——

“嘿，你们几个！又把我的巧克力脆片藏哪儿去了？”迪克扁起嘴巴询问道。他单手叉腰，另一只手指着空空如也的橱柜，神情十分无奈。

餐桌上的几个青少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人撇嘴有人耸肩，然后终于不约而同，一起摆出了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

“啊，应该是我……”克拉克在迪克背后心虚地举起手，“昨晚熬夜赶稿的时候我想找点吃的，但是厨房只剩半盒巧克力脆片了……”

“噢、哎呀！没关系没关系！我就知道你也会喜欢的！”

迪克挠着后脑勺冲到克拉克身边，刚才还叉着腰的手热情地揽上了他的肩膀，一副仿佛找到了知音的样子。

提姆带头在餐桌边鼓起了掌。他从口袋里摸出一袋还没拆封的椒盐小圆饼，斯蒂芬妮又从兜里抽出一条蛋糕盒的打包绳，卡珊德拉接过小圆饼和绳子，手法娴熟地在袋子外面打了个结，然后郑重地双手捧着走到了克拉克面前。

克拉克疑惑地眨眨眼。

“冠军。”卡珊德拉简短地说。

斯蒂芬妮的手机里又传来了那首运动比赛的颁奖音乐，克拉克再一次带着一脸迷茫接受了颁奖。

那天晚上，布鲁斯送了克拉克一件简约款式的阿玛尼衬衫。

“我真的不能穿这种衣服去上班，布鲁斯，对消耗品来说太贵了。”

布鲁斯捂着嘴在床上扭动了一会儿，终于爆发出从早上一直憋到现在的笑声：“一点都不贵，克拉克，才500美元呢。”

 

挑战三：谁能绑架阿尔弗雷德（猫）

周一下午，布鲁斯外出处理基金会事务回来的时候，在大宅门口帮卡珊德拉签收了一个包裹，里面是一大盒做成圆形奖牌形状的巧克力，金色的锡纸外面还粘着一条星星图案的挂绳，看上去很像是那么回事。

晚上，阿尔弗雷德准时换好管家服出现在了大宅里。他在看到前厅楼梯右侧的法国古董花瓶还完好无缺时只是微微挑起了一边的眉毛，但等看见男孩女孩们乖乖地坐在清新整洁的蝙蝠洞里时还是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小小的惊叹。

几个年轻人似乎并没有打算停下家族内部的“奥林匹克竞赛”这项毫无意义的休闲活动。尤其是斯蒂芬妮，她大部分时间都捧着手机，用狡黠的目光在屏幕上来来回回，偶尔露出一个坏笑，不知道心里在打什么算盘。

那天深夜，在厨房的吊柜里拿奥利奥吃的斯蒂芬妮和给阿尔弗雷德换喝水碗的达米安撞了个满怀。三十分钟后，刚把克拉克从自己身上推下去的布鲁斯烦躁地抄起了床头柜上一直叮叮咚响个不停的手机。

【斯蒂芬邀请你加入了群聊“想揍达米安”】

【斯蒂芬：[#生气][#生气][#恶魔][#恶魔][#刀][#刀][#刀] 】

【斯蒂芬：恶魔崽子又管我叫胖姑娘了！！[#大叫][#大叫] 】

【斯蒂芬：好气啊！！[#大叫][#大叫] 】

【提姆：揍吧，我精神支持你】

【斯蒂芬：是兄弟就一起上！[#拍肩][#拍肩] 】

【提姆：上了，打不过】

【迪克：打架不好哦，我会去说说他的】

【芭芭拉：你不是也喊他小矮子了吗】

【斯蒂芬：[#微笑][#微笑][#刀]他说无所谓，因为以后他会长到两米】

【斯蒂芬：快帮我想想怎么收拾他啊啊！！】

【迪克：好吧，我们可以想想有什么方法能整蛊到小D，就像你们藏我的果蔬巧克力脆片那样】

【迪克：想想有什么东西是大家都喜欢，但是达米安讨厌的？】

【卡珊：提姆】

【芭芭拉：提姆[#可爱] 】

【斯蒂芬：提姆[#可爱] 】

【迪克：啊，好有道理，真的是提姆[#咧嘴][#咧嘴] 】

【提姆：[#微笑][#微笑][#微笑]怎么，那我走？】

【芭芭拉：让提姆给达米安一个爱的抱抱[#爱心][#爱心][#可爱][#可爱]】

【提姆：[#微笑][#微笑]戈登女士，我的律师稍后会联系你】

【迪克：噢！就是，小D也不喜欢抱抱】

【迪克：比谁能给达米安最多的抱抱？】

【斯蒂芬：[#斜眼][#怒][#怒]想要内定可以直说，不用搞这么多弯弯绕绕的】

【迪克：[#委屈][#委屈]冠军也不一定是我啊，你不是也经常抱小D么】

【提姆：她那叫锁喉[#再见][#再见] 】

【芭芭拉：那达米安最喜欢什么？你们也给他藏起来呗】

【卡珊：阿尔弗雷德】

【迪克：啊？这不太好吧，把阿尔弗雷德藏起来谁给布鲁斯做饭啊？】

【布鲁斯：让我男朋友做】

【斯蒂芬：[#斜眼][#呕吐][#呕吐] 】

【提姆：[#裂开][#裂开]受不了了，卡珊说的是猫！ 】

【芭芭拉：[#可怜][#可怜]嗷，小猫咪[#爱心][#爱心] 】

第二天中午，趁达米安去上学的间隙，几人经过讨论，一致决定把阿尔弗雷德带去给芭芭拉养几天。芭芭拉一直想要一只自己的小猫，而且还在哥谭流浪动物收容中心当过志愿者。偶尔，在达米安和少年泰坦出任务期间，阿尔弗雷德就是她在帮忙照顾。

不过，众人“绑架”阿尔弗雷德的计划并不如想象中那么顺利。作为一只奶牛猫——而且是一只能跟着主人在恐龙屁股上后空翻的奶牛猫——阿尔弗雷德上蹿下跳的本事着实令人咋舌。等卡珊好不容易用猫条把它哄进航空箱，所有人才后知后觉，发现它不知何时已经掌握了用圆圆的小爪子开锁的技巧。

提姆在换季时有点猫毛过敏，中途主动弃权退出了竞争。迪克忙着收拾第二天晚上回布鲁德海文的行李，不得不一次又一次把阿尔弗雷德从旅行包里抱出来。等布鲁斯从书房出来去厨房泡茶喝的时候，正瞧见斯蒂芬妮坐在地板上，双手疯狂地搓着奶牛猫圆滚滚的肚子，并宣布改日再战。

当晚，布鲁斯半倚在床头，有些感慨地叹了口气。

“怎么了？”克拉克握着他的手，毛茸茸的卷发蹭着他的小臂。

“达米安还是非常不喜欢提姆。”

克拉克撑起上半身，安慰他说：“我知道。但是你帮不了他们什么，只能多给他们一点时间。”他认真地看着那双钴蓝色的眼睛，“达米安只是比较缺乏安全感，他看不得你对提姆‘偏心’。”

“我？”布鲁斯讶异地瞪大眼睛，指了指自己，“我？偏心提姆？你确定你说的是我？一个曾经对提姆不管不问，失踪期间差点让他因我而死，现在还雇佣未成年让他天天熬夜加班的混球，偏心提姆？”

布鲁斯揉着眉心，冲克拉克摆摆手：“老天啊，你得知道，新泽西的儿童与家庭服务部还没上门把我抓走，都是因为提姆那孩子善良过头了。”

“提姆当然知道你很爱他，所有人都知道，你只是不太擅长表达。”克拉克在布鲁斯掌心安抚地捏了捏，“那孩子又太有奉献精神，不习惯向别人索取什么。可达米安不一样，他要的是你百分百的注意，并且本能地想把你的爱全部榨干。你越补偿提姆，他就越难停下。”

“可我根本不可能给他百——”

“没错——”克拉克轻轻锤了一下他的胸口，布鲁斯满溢爱意与愧疚的心脏正在他手下规律跳动，“所以你得让他感觉自己对你来说是特别的，是独一无二的，做些能让他和你建立独特连接的事，或者送他一份别人都收不到的礼物。”

克拉克继续说下去：“等你这么做的次数足够多了，达米安自然而然就会明白，你确实是毫无保留地爱着他的，并且很快也能意识到，他其实也爱着提姆。”

布鲁斯保持着沉默。

克拉克又问他：“可以先试试从礼物送起，有头绪吗？达米安最喜欢什么？”

布鲁斯又沉默了一会儿，才略带犹豫地回答说：“阿尔弗雷德？”

“阿尔弗雷德？是阿尔弗雷德，还是猫？”

“两者皆有吧。”布鲁斯露出了一个无可奈何的笑容。

克拉克也跟着轻轻笑了一声，拥着布鲁斯一起躺下。在关掉台灯之前，他轻声问：“我在《哥谭公报》有个熟人，说要给流浪动物救助基金拍10月份的公益日历，好像……就是明天，你想让我带小猫去吗？”

星期三下午，克拉克发来信息说拍摄非常顺利，就是原本的航空箱在拍摄现场被磕坏了一个角。布鲁斯也顺势给芭芭拉去了个电话，询问她晚上过来吃饭的时候要不要把猫咪一道带走。因为如果她还想把小猫抱回家养几天的话，可能得拎个新的航空箱过来。

迪克当晚就要返回布鲁德海文，提姆陪着他在蝙蝠洞里梳理一周以来搜集到的案件线索。卡珊德拉和斯蒂芬妮也都早早回了家，把她们给迪克买的复古摇滚磁带放到了餐厅最显眼的位置，又把给阿尔弗雷德买的罐头和猫条塞进了小猫专用的零食柜。斯蒂芬妮拿着一袋新买的猫条，在大宅中游走了好几圈，又学了好几声喵喵叫，也没瞧见奶牛猫平时活蹦乱跳的身影。

“阿尔弗雷德呢？”

斯蒂芬妮问这话的时候，阿尔弗雷德（这次是管家）刚好带着已经放学的达米安进了门。

布鲁斯冲门口的方向努努下巴：“不是刚回来吗。”

斯蒂芬妮撇撇嘴：“我是在问小猫呢，布鲁斯！”

布鲁斯看了眼明显已经听到他们谈话的达米安，又望了一眼天花板，最后才冲斯蒂芬妮用力眨眨眼：“我也不知道。”

“哦——”斯蒂芬妮发出了恍然大悟的声音，她也朝布鲁斯挤挤眼睛，并偷偷比了个OK的手势。

“布朗，”达米安还没理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依然率先不悦地眯起眼睛，“你该不会又在打阿尔弗雷德的主意吧。”

布鲁斯还记得这件事，斯蒂芬妮曾经为了安慰情绪低落的卡珊德拉，带着猫咪在后者的房间过夜。当时还是只小小猫的阿尔弗雷德兴奋地爬上爬下，抓坏了卡珊德拉唯一一条能够穿去参加宴会的连衣裙。达米安对斯蒂芬妮火冒三丈，但还是主动赔了卡珊德拉一条远超他当时消费能力的晚礼服。

布鲁斯拍拍斯蒂芬妮的后背，示意她去帮卡珊德拉和阿尔弗雷德布置餐具。接着，他走到达米安身边，出手揉乱了小儿子经历一整天外出后依然一丝不苟的发型。往日里，他总是喜欢用捏捏对方肩膀的方式来表示安慰，直至今天布鲁斯才意识到，他真该抽个时间跟达米安好好谈谈发胶用量的问题。

“所以阿尔弗雷德呢？”

面对小儿子询问的眼神，布鲁斯只是笑笑回答说：“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等厨房和餐厅的一切都差不多收拾妥当后，收到磁带的迪克已经抱着卡珊德拉和斯蒂芬妮在原地蹦了三大圈。大门锁扣转动的声音适时响起，先开门进来的是手里拎着一个新航空箱的芭芭拉，后面则跟着一身记者打扮的克拉克。平时总在人手上蹬来蹬去的奶牛小猫乖乖地被他抱在怀里，正眯着眼睛发出惬意的呼噜声。

“嘿！”斯蒂芬妮悄悄在布鲁斯胳膊上戳了戳，略带不满地嘟起了嘴，“怎么回事啊你男朋友，氪星也有迪士尼公主吗。”

“你好呀，达米安。”克拉克把怀中的猫递给跑来迎接的小主人，接着取下背包，从中拿出了一个厚实的塑料文件袋。

袋子里是一沓刚刚洗好的照片，上面印着阿尔弗雷德姿势各异的小小身影，以及特写的各种可爱表情。还有一张来自哥谭市流浪动物救助基金会的资助证书，漂亮规整的手写字体写着“感谢达米安·韦恩先生的慷慨捐赠”，金额那一栏里填着“五万美元”。

“噢……”达米安看看克拉克，又看看布鲁斯，然后飞速轻轻拥抱了一下他父亲，“谢谢。”他用比蚊子嗡嗡大不了多少的音量小声说着，同时冲克拉克微微点了点头。

芭芭拉在旁边轻轻笑了一声，掂了掂手中的航空箱向达米安示意：“我想把阿尔弗雷德带回家养几天，可以吗，达米安？”

达米安没说话，只是转头跑开了。等他再回来的时候，手里已经拿着一个奥利奥图案的小布袋子，里面装着一摞卡珊德拉和斯蒂芬妮下午才买的猫罐头，还有一大包冻干和若干袋猫条。

“别放抽屉里，他知道怎么开。”达米安把袋子递给芭芭拉的时候说，想了想他又补充道，“零食罐尽量少喂，汤普金斯医生三周前就说过他该控制体重了。”

跟在达米安身后走过来的还有神态淡然的卡珊德拉。她手里拿着布鲁斯在周一帮她签收的那款粘着星星挂绳的奖牌巧克力，还不忘用询问的眼神看向正扁着嘴的金发女孩：“冠军？”

“啊对对对，冠军。”斯蒂芬妮干巴巴地说。

 

挑战四：谁能在阿尔弗雷德面前说最多的脏话

【斯蒂芬邀请你加入了群聊"怎么老是克拉克"】

【斯蒂芬：是我的错觉还是每次我们想搞点什么，最后第一个达标的总是克拉克？】

【提姆：不是错觉，已经三次了，奖牌都是他拿的】

【达米安：三次？[#疑惑][#疑惑]】

【达米安：我就知道周三那次肯定是你们背着我偷偷搞的】

【达米安：戈登还骗我说那块奖牌只是为了表达对超人的感谢】

【芭芭拉：我说的也没错啊，再说你也没什么损失对不对】

【芭芭拉：[图片]】

【芭芭拉：[#星星眼][#爱心]来看阿尔弗雷德伸懒腰】

【卡珊：[#爱心][#爱心] 】

【迪克：你们也可以恶搞一下超人呀[#墨镜][#墨镜] 】

【斯蒂芬：多没劲呢，离他三英里远他都知道我们在干嘛】

【芭芭拉：有没有什么事是我们能做，但是超人不太行的？】

【达米安：我能在氪石堆里游泳，他敢吗】

【布鲁斯：不要拿氪石乱开玩笑】

【布鲁斯：而且氪石对普通人类也有不小的辐射】

【提姆：有人也要变秃头咯[#咧嘴][#咧嘴] 】

【布鲁斯：达米安，你没有再偷偷藏氪石吧？】

【达米安：我没有，但是有些人有没有我就不好说了】

【提姆：我的氪石就是布鲁斯给的，怎么，有意见？[#疑问][#疑问] 】

【迪克：好啦，不要吵架！[#流泪]摸鱼被副局长抓包了，你们先聊】

【芭芭拉：话说，既然我们没法恶搞克拉克，而其他所有人又都已经在这个群里了，那是不是意味着只剩下……】

【提姆：捉弄阿尔弗雷德？】

【布鲁斯：除非你们能把庄园炸了，否则无论你们做什么阿尔弗雷德都只会轻哼一声然后走开】

【提姆：你听上去经验挺丰富[#流汗][#流汗] 】

【布鲁斯：我年轻的时候也是很有创造力的】

布鲁斯放下手机，在空无一人的书房里露出了一个充满感慨的笑容。不知道为什么，在群聊里和这群孩子们聊天总是会让他产生一种不真实感。他曾经是这些年轻义警们发自内心尊敬并崇拜的对象，严词厉色，说一不二。但近些日子他常常觉得，自己离曾经的那个强硬形象愈发遥远。尽管这些年轻人明显长大了许多，却反而在生活上对他表现出了更强烈的依赖。学校的家长会、运动会，周末的逛超市、看电影，他从一开始的如坐针毡到如今已经得心应手。甚至，等到10月底，要是有谁开口想要他陪着一起去大街上要糖吃（大概率是迪克或者斯蒂芬妮），布鲁斯也很有可能放下心中对于万圣节的芥蒂而套上戏服欣然前往。

年轻人发起消息来总是速度惊人，等布鲁斯再拿起手机的时候，几人已经在冲动之下决定将比赛目标设定为“谁能在阿尔弗雷德面前说最多的脏话”，并动起了找克拉克学一两句氪星不文明用语的歪脑筋。

【布鲁斯：阿尔弗雷德能听懂氪星语的】

布鲁斯适时补充。

【提姆：啊，我想起来了……我的氪星语笔记还是从阿尔弗雷德的文件夹里拷的】

【提姆：那要不就，还是，算了吧[#微笑] 】

【斯蒂芬：[#微笑][#微笑]一号选手弃权】

【芭芭拉：[#微笑][#微笑]二号选手弃权】

【达米安：弃权】

【卡珊：不能给阿尔弗雷德添麻烦】

布鲁斯在书房里笑得更厉害了。

这天晚上，阿尔弗雷德和克拉克最后一次确认了布鲁斯的左腿从膝盖到脚踝都已经完全恢复，灵活如初，才终于肯放他穿上制服到街头巡逻了。在过去两周里，巡逻的任务大多是由年轻人们轮流分担的。克拉克尊重他的想法，并没有让超人这个角色太过频繁地干涉哥谭事务，况且他还有一份经常需要熬夜加班的工作要做呢。

然而在哥谭城内游荡时，布鲁斯倒是很乐意和克拉克保持着通讯频道上的连接。与在外巡逻的义警需要呼叫代号来唤醒语音连接不同，蝙蝠洞的线路一直处于激活状态，方便坐镇大本营的便士一为所有蝙蝠家族成员提供紧急情报。只是最近，在没有联盟任务和轮值时，这个位置都由超人代为接管。

布鲁斯喜欢听克拉克抱着电脑在一旁敲敲打打的声音，这能让他莫名收获一种安全感。在超级速度的加持下，克拉克敲击键盘的声音通常规律平稳，但布鲁斯还是能从中间短暂的停顿和偶尔更长的空白中想象出对方或是在斟酌措辞，或是卡壳了在烦恼的模样。

不过今晚，肯特记者赶稿的声音听起来尤其焦躁。布鲁斯吹着初秋湿润的夜风，在心中默默决定，也许夜巡结束后可以好好补偿他一下。

就在此时，通讯频道的另一端传来了一长串异常烦躁的语音，听起来肯定是某种外语，而且很明显，这一大串骂骂咧咧属于终于被稿件折磨到几近崩溃的某位记者。

数秒之后，通讯中响起了阿尔弗雷德把带着托盘的茶杯放到桌上的清脆碰撞。

“在通讯连接中请注意文明用语，超人。”阿尔弗雷德的嗓音听上去稀松平常，“说氪星语时当然也同样如此。”

布鲁斯在面罩下发出了一阵情难自禁的笑声，在变声器的作用下，那笑声听起来真的相当令人毛骨悚然。

“搅局者上线。”斯蒂芬妮的声音听上去急切且抓狂，“哪一句是不文明用语！哪一句哪一句，教教我教教我！”

“遗孤上线，恭喜你，冠军，遗孤下线。”卡珊德拉像一只路过通讯频道的幽灵。

“蝙蝠少女上线——好了，我笑完了，蝙蝠少女下线。”芭芭拉接入语音只为了留下三秒咯咯咯的爽朗笑声。

“蝙蝠侠上线。”布鲁斯也唤醒语音连接，“超人，等夜巡结束后，我很乐意听你单独再对我说一遍这些‘不文明用语’。”

“德雷克上线。天呐！这里是夜巡通讯频道，不是情趣电话热线！”提姆的嗓音传达出了异常丰富的情感，比如当初就不该从康那里学某些氪星用语的悔恨。

布鲁斯在心中继续默默大笑着，想象着克拉克慌张尴尬坐在蝙蝠洞里的样子，脸颊和耳朵一定已经红成了一团。

“所以到底是哪一句啊！”通讯频道里只剩斯蒂芬妮还在垂死挣扎，“我要闹了！！！”

 

挑战五：谁能让布鲁斯■■■■■

“你怎么从来没告诉我阿尔弗雷德也能听懂氪星语……”

克拉克还在为晚上夜巡时的事耿耿于怀。布鲁斯稍稍撑起胳膊，往克拉克肩头又蹭了蹭，让两人的姿势变成了一个更为紧密的拥抱。他感受着贴在自己脸颊上的皮肤，氪星人的体温因为刚才的“剧烈活动”和谈起这个话题时的促狭而略微升高，柔韧的触感和温热的暖意让他在结实的怀抱中产生了一股令人安心的睡意。

“没有人能在阿尔弗雷德面前拥有秘密。”布鲁斯说话时的鼻息喷洒在克拉克胸前，“就算他听不懂氪星语，也能看穿你的一切。”

“我只是有些……不太习惯。”

“不太习惯什么？”布鲁斯抬起眼睛调笑道，“不习惯工作的时候家长站在旁边看着？”

克拉克没说话。另一双澄亮透彻的蓝眼睛此刻并没有刻意聚焦，而是仿佛越过房间的墙壁望向了远方。

布鲁斯并不催促他。

片刻之后，黑发蓝眼的氪星人才转过头来，沉静淡然地对上了布鲁斯安静的注视。

“不太习惯你们用通讯频道聊天打趣？”克拉克带着和煦的笑容说。

“就因为这个？你确定？”

“是真的，布鲁斯。”克拉克闭上眼，依然笑着摇了摇头。他在被子下面换了个姿势，稍稍和布鲁斯拉开了一小段距离。等他再睁开眼的时候，那对来自于数十光年外的蓝色虹膜也跟着染上了黄太阳般炽热的温度。

“我从来没有尝试过和这么多人生活在一起——永远有太多暴露身份的风险，有太多的因素要考虑。”克拉克声音清亮，“在我过往的人生中，穿着T恤和拖鞋，坐在餐桌前和一群人高声谈论超人的事简直难以想象。”他紧接着发出一声轻笑，“这可是你自己定下的规矩，为了避免在战斗时无意中暴露身份，就算瞭望塔上没有无关人员，我也只能管戴安娜喊神奇女侠。”

克拉克继续说：“虽然很多人都知晓我的两重身份，但……和联盟的朋友在一起时，大部分时候我就只是卡尔。和露易丝在一起，我要么是被她勒令好好工作的后辈记者，要么也是能给《星球日报》带来可观销量的超人。她竭尽所能想要支持我，理解我，但是你知道，我没法罔顾一切把她带进这种危险的生活。”

“至于妈……”克拉克的嘴角不自觉弯了起来，“我永远都是她的克拉克——但也只能是她的克拉克……每天看新闻已经足够她提心吊胆的了，我不能再让她平白背上更多忧心忡忡却无能为力的负担。”

“但是和你——”克拉克完全坐了起来，握住布鲁斯的双手，“嘲笑我吧，布鲁斯，就当我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自恋狂。”氪星人的眼睛犹如星辰一般亮了起来，“遇到你时我曾这么想，尽管我不能拯救这世界上的所有人，但至少我可以试着救下你。等我破开你坚硬冷峻的外壳，这世界上又会多一个人能够过上他应该拥有的平静生活。”

“但不是这样的，是我看错你了。”克拉克抓起布鲁斯的手，搭在自己心脏跳动的地方，“布鲁斯·韦恩坚硬冷峻的外壳下是太过柔软和炽热的内心，犹如岩浆一般喷涌而出，眨眼间就将我完全淹没了。”

“你明白这种感觉吗，布鲁斯？我戴着眼镜坐在餐桌前，孩子们会嘲笑我被怪物撞飞的姿势已经成为梗图全网疯传。我坐在满是高科技设备的蝙蝠洞里帮你们监听案件动向，阿尔弗雷德却只关心我报道名人绯闻的稿件写得是否顺利。”

“在这里，我是克拉克，也是卡尔，是需要上班的普通人，也是为人们带去希望的超人。所有的我就此合而为一……”

在布鲁斯的手掌下，氪星人强壮的心脏正在快速跳动。

“你让我找到并成为了我自己。”

一个温柔含蓄的吻轻轻落在布鲁斯双唇上。这是一个不掺杂任何情欲的纯洁亲吻，克拉克心脏的跳动顺着布鲁斯的手臂一路蜿蜒，最终与布鲁斯自己的心跳汇合，在曾经空无一物的心房中点亮了一簇满溢爱意的烛火。

“……谢谢你，克拉克。”布鲁斯轻声回应。

这回答比起另一人的深情剖白也许有些太过简短了，但布鲁斯知道他能明白。

之后的几天，家里的几名年轻人似乎也安静下来，布鲁斯没有再收到谁把他拉入某个聊天群组的手机消息，而斯蒂芬妮则干脆将卡珊买的奖牌巧克力当成普通零食啃了起来。布鲁斯好几次撞见她慌慌张张拎着吸尘器在起居室艰苦奋战，以防被阿尔弗雷德逮到那些不小心掉在名贵地毯上的巧克力碎屑。

经过那天和克拉克的谈话之后，布鲁斯开始尝试着换一个角度来审视他和所有家庭成员之间的关系。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但他偶然发觉几名年轻人近几天似乎变得越发粘人起来，达米安尤其明显。

他最小的儿子总是在寻求布鲁斯的关注，但很少如此直白地表现出来。所以面对达米安递给他的素描肖像画（上面是布鲁斯自己，达米安，还有阿尔弗雷德和阿尔弗雷德），布鲁斯十分高兴地揉了揉他的脑袋，并诚恳地称赞了他的画技。

“您不对我说点别的什么吗？”达米安追问道，听起来有些紧张。

布鲁斯了然，于是单膝跪地俯下身去，给了达米安一个结实的拥抱。

“谢谢，达米安，我很喜欢这幅画，我会好好把它挂起来的。”

“噢，嗯。”达米安揉了下鼻子，飞速跑开了。

而通常来说，提姆总是相对更独立一些，自他越来越习惯担任领导者角色——尤其是出任韦恩企业的CEO之后，便很少再事事征求布鲁斯的意见。面对提姆罕见地特意摆在他面前的集团财报和案件分析，布鲁斯非常欣慰地拍拍他的肩膀，并叮嘱他要多注意好好休息。

提姆看上去长舒了一口气，他也反过来拍了拍布鲁斯的肩膀，脸上挂着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但是等斯蒂芬妮无缘无故带着卡珊德拉接连过来拥抱他的时候，布鲁斯终于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你们又背着我建了新群聊吧。”

布鲁斯冲正在坏笑的金发女孩眯起眼睛。

“嗯哼！是芭芭拉出的主意。”斯蒂芬妮大方承认，“不过具体要干嘛不能告诉你，只能说有的人还没拿到冠军快要气疯咯。”

在他们谈话的间隙，达米安气鼓鼓地大步从走廊经过，冲斯蒂芬妮飞来了一记挑衅的眼神。

布鲁斯无可奈何地摆摆手，随他们去了。

到了周末，迪克又从布鲁德海文来了哥谭，芭芭拉也把阿尔弗雷德送了回来。几周以来，周六晚上的家庭聚餐仿佛已经成了他们的固定节目，摆满美味煎肉和水果馅饼的餐桌搭配着十多把刀叉碰撞的声响，在众人聊天的欢声笑语里让布鲁斯感到一阵精神恍惚。

这是他曾经都不敢分出哪怕一丝一毫勇气去设想的画面。

身边的克拉克仿佛读懂了他的心思，安抚地握住他的左手。他先是冲布鲁斯笑笑，然后又拿起勺子，在杯子外沿碰了碰。餐桌上的所有人很快安静下来。

“我有件礼物想送给你。”

克拉克的声音异常郑重。他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包着银色绒布的小盒子，看上去很像是某种首饰盒。

远处的芭芭拉和迪克已经吹着口哨开始起哄了。

“啊、不是要求婚！”克拉克连忙站起身，冲众人摆摆手，原本从容的脸上似乎又飞速泛起了红晕。

“等我站远一点——”他拉开椅子，小步跑到对面的餐桌最远端，然后才示意布鲁斯可以打开盒子了。

布鲁斯解开绒布，他一眼就看出这是个铅制的盒子，也对其中装了什么了然于心。

他打开盖子。

那是一枚做工精细，泛着莹莹绿光的氪石戒指。指环应该是银制的，样式朴素，只在内侧雕刻着一行氪星文字。布鲁斯认出那是卡尔的名字。戒托上镶嵌着一块打磨成椭圆形的绿色石头，看上去美丽通透。但布鲁斯也知道，这样的大小仅仅只是靠近，就足以让联盟最英勇的主席瞬间失去一半战斗力。

“现在你可以合上盖子了。”房间里唯一一名会因为氪石受伤的人出声提醒他。

克拉克紧张地走回到他身边，眼神热切：“我会永远守护你，布鲁斯。”他环顾了一圈餐桌，“我会守护你们所有人。”

“但是，当我背叛你、伤害你的时候——”克拉克伸手制止了布鲁斯想要说些什么的打算，“答应我，你也要永远保护好他们，保护好你自己。”

一种相当陌生的酸涩感从布鲁斯心中传递到了他的眼眶。

他努力闭上眼睛，拥抱了面前这个改变了自己生活的男人。

“我也爱你，克拉克。”

布鲁斯自然而然地这样说着。

餐桌上坐着的年轻人中间爆发出一阵欢呼。

布鲁斯睁开眼，在模糊的目光中，他看到斯蒂芬妮高举着一块金色的巧克力奖牌，他看到提姆换上一副揶揄的神态，也看到阿尔弗雷德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看到迪克和芭芭拉笑着拥抱在一起，他看到卡珊德拉咬了一大口樱桃馅饼——还有达米安，他看到达米安撇撇嘴角，举起杯子点了点头。甚至他还能想象到，如果杰森站在这里，一定也会在大声嘲笑他之后露出相同的真诚笑容。

原来是这样……

当然是这样。

布鲁斯笑着把克拉克抱得更紧了一些。

是了，没错，他还有非常长的人生要过，以及非常多的“我爱你”要对所有他爱的人说。

 

挑战五：谁能让布鲁斯先说“我爱你”

【芭芭拉解散了群聊“大声说出我爱你”】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时隔2年终于又成功搞出了一篇超蝙！感谢我滴亲亲阿火 @离火即冷 提供的挑战三和挑战四灵感。

如果这篇文有稍稍给你带去了些许快乐的话，就请留一个红心蓝手或是收藏鼓励一下我吧！也欢迎在评论里和我分享你的感受！（求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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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额外的创作感言：

这篇文原本应该只是一篇并不带超蝙玩的蝙蝠家内部的粮食亲情文，但在我动笔写下大纲的第一个字时，我就知道我一定会把超人也加进去。

于是原本预计的6k字数就在我难以自制的情况下，通过布鲁斯和克拉克之口一路飙升到了1w6。我以前也写过一些超蝙二人互诉心意在一起，甚至求婚成功的情节，但我确实很少去具体思考克拉克会怎样融入布鲁斯已有的家庭中（毕竟你真的很难刻意去考虑一件你一直当作自然而然发生的事情）。

蝙蝠家是一个紧密的共同体，这毫无疑问。但你就是能感觉到，在布鲁斯身边总有一个小小的空隙，把克拉克放进去也永远不会令人感到违和。

本文中，在两人交往后，克拉克经常会跟着布鲁斯待在蝙蝠洞，可能是商讨一些义警们的事务，也可能只是单纯的陪伴。然后他搬进了大宅，迎来了和一个大家庭在一起的日常生活，并尝试（帮布鲁斯）拉近和年轻人们的关系。在挑战四中，他也体验到了现实中蝙蝠家义警们的相处方式，和他想象中非常不同。而在挑战五中，克拉克在表达自己爱意的同时，也发自内心正式承认了蝙蝠家成员都是自己的家人。

我个人最喜欢的部分是挑战五中克拉克和布鲁斯的谈话。这一段是我在写作过程中临时想出来的，但也是一直以来我对超蝙二人关系的看法：他们传递给彼此的爱意是双向的，那份救赎也当然是双向的。

从2013年第一次在sy看了超蝙文开始，这应该是我ship过的最长情的cp了。

他们两个真的太好了，希望我对他们的爱意也能像他们之间那样经久不衰。